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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心得] 選錯系的迷思
時間 2009/07/28 Tue 15:2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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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看到新聞，有過半的大學生認為自己選錯系。以一個過來人的經驗，我認
為這一則新聞毫無意義。
我想沒有幾個人比我選系選得更離譜，我當年我選了清華動力機械工程學系。
念到大二時，因為完全聽不懂，也看不懂機械方面的理論，還因此得了憂鬱症，休
學一個學期。有人因為選錯系，錯到罹患憂鬱症的嗎？而且當年精神疾病患者還被
視為是「怪物」，也還沒有百憂解之類的 SSRIs類的藥物。
吸取知識就像在建構一張網，建構的越好，那麼未來捕捉其他知識的效率與效
果也越高。
大學畢業十幾年後，我在三家醫院做了心理測驗，智商是八十三。定義智能不
足的智商是七十五，也就是我的智商落在智能不足的邊緣。三個測驗分別是梧棲童
綜合醫院、台中榮民總醫院和草屯療養院做的。三家所做出來的結果都落在八十幾
左右，我相信測驗的信度和效度都很高。三家醫院的報告都顯示，我的空間能力、
操作機械能力等等都近乎於智障。但是語文能力等等表現很高。當心理師問我有沒
有從清華動力機械工程系畢業時，我回答有。在等批價時，她又重複翻閱測驗的報
告。她不認為我可以從動機系畢業。
種種情況都指向我的空間能力和機械操作能力很糟糕。例如我撞壞了一台 BMW
，一台 BMW可以被我撞爛到無法修理，只能報廢，可以想像我開車的技術有多麼「
高明」。然後騎摩托車，發生過二次重大車禍，都被送進加護病房，二次都被醫生
宣布病危，還通知家人要有心理準備。還有因為車禍，導致左手機能永久癱瘓，現
在領有殘障手冊，保險公司理賠了將近四百萬。
有誰比我選錯科系選得錯得離譜？都讀到精神病發作了。
現在回頭看，如果問我當年再讓我選一次科系，我一樣會選清華動機系。理由
很簡單，因為我知道我是機械白癡，我再怎麼學，電機、機械等等理工學科我一定
學不好。不過因為有二一的壓力，我被逼迫必須學習這些我很難搞懂得知識。即使
上課沒有認真學習，偶而還是會聽到教授講的某些觀點。像是怎麼從熱力學第二定
律去推論上帝的存在。當然我對熱力學第二定律沒興趣，但是對哲學推演很喜歡。
大五的時候，跑去經濟系修研究所的西洋經濟思想史。後來教授建議我繼續念
研究所，我回答我不想。理由很簡單，即使我不念經濟研究所，我也會找經濟方面
的書籍來念。我念完了熊彼得的經濟分析史，也念完了Ludwig von Mises的著作：
Human Action。還有無數經濟學大師的著作。我相信沒有幾個經濟學研究生唸完過
經濟學之父寫的道德情操論，或是韋伯倫寫的有閒階級論，還有更多經濟學大師級
的著作。
今年我想回學校念研究所，打了電話給教授。他很好奇我都已經三十多歲了，
怎麼還想念研究所。理由很簡單，我預測到了金融風暴，並且在金融市場中放空，
賺了一筆錢，以致於後來閒閒沒事做，所以想回學校重新念研究所。於是他說了一
大堆書，很可惜的是，他說的很多書我都唸過了。所以他的建議是環遊世界，不要
唸書。
由於我修完了動機系的許多學分，以致於現在許多電子、電機、機械等等的前
景，我可能可以比其他具有執照的證券分析師更有資格談論。如果有人跟我說友達
的前景，我會提出誠洲的下場。顯示器技術的革命正在發生，不過有幾個證券分析
師知道前因後果？鋼鐵的種類那麼多，到底哪一種可以用來做磁幅列車、哪一些可
以做建築用途、哪一些可以做汽車車體？有一次上機械設計時，教授說他自己都忘
記鋼鐵的問題，所以系上在做磁浮列車時，他選錯了鋼鐵的材料。也因為鋼鐵種類
太多種，那麼現在在喊擴大內需，做基礎建設時，哪一些鋼鐵會被使用，以致於這
些鋼鐵內股會大漲。東鋼的董事長在辦公室掛「春江水暖鴨先知」，他怎麼會對自
己公司所生產的鋼鐵前景那麼有信心？那東鋼又是生產哪些鋼鐵？
即使在動機系所學到的東西不應用在金融操作，那麼至少日常生活中，我被欺
騙的機率也因為在動機系所學到的知識而降低。車禍發生後（我一天到晚發生車禍
，精神科醫生在看完心理師的報告後，建議我坐公車就好），由於對方的敲詐，汽
車場的廠長說對方的傳動軸「歪曲」十度。汽車廠的說法根本有問題。什麼叫歪曲
十度？把拔傳動軸拔下來跟我解釋。因為他不想拔，所以我拿了他桌上的原子筆，
，把原子筆當作傳動軸，做了許多動作，然後問他，到底是以哪一種方式歪曲十度
？他啞口無言，我也無言以對。換一個新的傳動軸要十幾萬，想坑我？下輩子再說
，因為我曾經在清華動機系修了動力學。動力學是我在動機系少數沒有被當的科目
之一。
沒有選錯科系的問題，但是有心態的問題。
直到現在，我一直保持閱讀的習慣，通常會讀書到讀到二、三點才睡覺。沒有
事情就睡到自然醒，如果有進出金融市場，那八點多起床。我念哲學、心理學、社
會學、經濟學、法律、文學等等，但是就是沒有碰理工科的書籍。關於要用理工科
學編織的網在我念清華動機系的時候，已經編織了一堆，加上沒有興趣，所以拋棄
在旁邊。偶而看一下目前的科技發展，因為之前已經學過一些，因此新的科技發明
時，可以容易地把相關知識用之前已經編織好的網把新技術給網住在腦子裡。即使
不懂也無所謂，因為很多同學都在電子廠上班，問一下就好。
半數以上的學生認為選錯科系？笑話。身在此山，認為彼山高；到了彼山，發
現沒材燒。杜甫說：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編織一張可以網羅更多知識的網，
知識沒有對錯。應該沒有人比我選錯科系選得更離譜。心理測驗顯示我是機械白癡
，日常生活，我一天到晚出車禍。選清華動力機械系錯了嗎？ 「rightly wrong」
，錯了，但是是一個正確的錯誤。
林瑞敏 July 28,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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